记者 成建梅 通讯员 樊光群

 

 “天之骄子”主动请缨下乡村

  80年代的大学生，是真正的时代骄子，放到哪里都会发光。

1989年，王爱国从湖南农学院毕业，被分配进了官庄工委办公室。

 “我想去瓦子坪乡政府工作……”瓦子坪是该工委下辖最偏远的乡村，不少人不愿去，王爱国却主动请缨。当年的同事回忆，斯斯文文的王爱国，在一群“泥腿子”出身的基层干部中很显眼，但他一点也不矫情，爬上拖肥料的货车，高高兴兴地来到了瓦子坪乡。

在瓦子坪，王爱国在距乡政府15公里的半边山村办点。15公里的山路，800米高的山峰，3个小时的单边路程，他天天往返。

那一天，已经往返两次的王爱国再次接到紧急任务，他拿起手电筒掉头又向半边山村走去。等他再次返回乡政府时，已是第二天早晨。一天里来回三趟，回到乡政府的他累得吐了血。此后当地村民逢人便夸：“想不到知识分子也霸得蛮，这个后生是好样的。”

27岁，年轻的王爱国调任黄獭嘴镇副镇长，不到两年，该镇的农业生产就在醴陵市排名靠前。“那次，我们镇大湾村附近发生了森林火情，得到消息，刚从城里开完会回来的他，没顾上喝一口水，就跨上摩托直奔现场，带领十多名年轻力壮的乡镇干部和党员，硬是砍出了一条十里多长的防火隔离带，直干到凌晨3点把山火扑灭……”对当时的场景，村民们记忆忧新。

那个“模糊的背影”，再也难觅

妻子文珍瑜说，无论在乡镇还是回到醴陵市，王爱国几乎每天工作到晚上12点之后。“怎么会没有埋怨，睡得太晚对身体不好，家里大小事不管，孩子的生活学习也不操心……”王爱国总信誓旦旦“一定改”，却从没有过行动。

老母亲病了，他带着医生上门去看，但自己屁股还没坐热，安慰一下老母亲就离开了。妻子从怀孕到分娩，王爱国也很少相伴，“儿子出生时，也只有我姐姐在身边，最痛的时候，好想抓住他的手，但他还在乡下没有赶回来。”文珍瑜说。

在儿子王浩淼的记忆中，爸爸王爱国一直是个“模糊的身影。”

上小学时，老师教了一首关于父亲的儿歌，不料王浩淼竟在课堂上哭了。“我很少见到当时在乡下工作的爸爸，他一个多月才回家一次。有时他回来我已经睡了，等我醒来，爸爸已经走了。”

此后，王爱国回到醴陵当了环保局局长，儿子以为他能多点时间陪他和妈妈，不料这时的王爱国更忙了，“别人散步都是去环境好的地方，但我爸爸挑的地方总是企业和厂房门口，一走就是几个小时，一边走一边闻闻有没有刺鼻的气味，看看有没有浓浓的黑烟。”

“如果早治疗，他不会走得这么早！”

5年前的一天，王爱国突然呕吐不止，同事劝他去医院检查，他说，“等忙完这阵再说吧”。

3年前的一天，王爱国感觉胃痛难忍，叫上司机送他去湘东医院。可刚到医院门口，突然接到紧急电话，要他到醴陵市开一个紧急会议。王爱国二话没说，吩咐司机立即掉头。

一段时间，他天天呕吐。“我陪你去看病吧。”文珍瑜多次催他。但王爱国总有事，拆烟囱，关纸厂，跑长沙，去株洲。“一不舒服，就买两盒胃药应付一下，他包里的药就没断过。”文珍瑜说。

去年8月5日，因胃部剧痛，已两天没有进食的王爱国，接到去瓦子坪村的调研任务，又一次跟妻子请假：“下次，一定抽个时间去看病。”

 当天，他因为呕吐滴米未进。

 次日，实在撑不下去的王爱国终于和妻子一道去医院进行了检查。

 诊断结果如晴天霹雳：胃癌晚期。

 医生遗憾：“如果早检查，早治疗，兴许有机会……”35天后，王爱国永远离开了他挚爱的工作岗位。

 文珍瑜说自己会后悔一辈子：如果早些督促他去治疗，他不会走得这么早……

 “再有几天，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，他曾答应送我一件漂亮的衣服。”妻子说，如今，实现那个诺言，只能等来世了。

 诗人臧克家说，“有的人死了 ，他还活着……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活的人， 群众把他抬举得很高，很高……”

 王爱国就是这样的人。

 

(摘自《株洲日报》2014.02.18)